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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已經忘記那通電話的內容了,我只記得在掛掉電話之後,心裡的感覺是...

  溫溫的,有點緊繃的,像是掉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又撿回來了一樣。


  而我也莫名其妙的答應他,到台中去找他,就因為他說有樣東西要給我,

  類似生日禮物的東西。


  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因為他跟我同一天生日,但我卻沒有準備任何一樣東西送他,

  而他卻記得要送東西給我,於是我在出發到台中之前,買了一張Kenny G的新專輯,

  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印象中只記得他喜歡Kenny G的薩克斯風。


  我第一次到台中,這是我第一次到台中。


  當我在火車站前等他的時候,我的心情是非常緊張的,

  因為我跟他已經兩個月沒見面了,他的樣子,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在我的腦海裡,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聲音,他的身高,及他讓我忘不掉的背影,

  而他的長像,我真的真的已經忘記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的害怕再見到一個人,甚至我還害怕著我該用哪種表情面對他,

  我該跟他說什麼?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我的頭髮有沒有亂掉?我的臉色蒼白嗎?

  我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在台中火車站的地下道旁邊,我跺著紊亂的腳步,

  握在手中的CD,被手心裡的汗水鋪溼,不斷從我身邊經過的遊客,不斷從我面前

  駛出的汽機車,對我來說都是模糊的,模糊的,看不清楚任何一樣東西。


  他的速度一樣是那麼快,一樣在15分鐘內趕到,當他在我面前把車停下時,

  我幾乎不敢看他,幾乎....


  「等很久了?」他說,並且脫下安全帽,

  『沒有,一下子而已,你的車呢?』我問,嘴唇在顫抖著,

  「地震的時候壓壞了,修好之後換媽媽在開,我現在騎機車,比較方便。」

  「喔....」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一點點思緒在旋轉,看著我面前的他,

  從機車置物箱裡拿出另一頂安全帽,我唯一的感覺是陌生。


  「妳幾點的車回台北?」他問,跨上機車,

  『八點多,晚上。』我坐上機車,

  「那...還有4個多小時,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我戴上安全帽,雙手扶在車後座的支架上,對現在的我來說,這樣陌生的氣氛,

  我沒辦法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去觸碰到他,而且這是我第一次跟他這麼接近,

  除了撐在身後的手會痠之外,心裡也是滿滿的不自在。


  一路上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我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

  他的車就這樣奔馳著,離開了台中市,到了他住的地方,太平。

  他往山上騎去,山路很小,路上有些爬山的老阿媽跟老阿公,還有一些不太像房子的

  房子。

  車子的引擎聲狂嘯著,排氣管裡噴出來的白煙也可以堪稱奇觀,他這時回頭看了看我,

  再把頭轉回去,那眼神像是在嘲笑我的身材,讓一台90C.C的機車爬個山都那麼痛苦。


  『我會減肥的,你別笑。』我說。


  車子經過一小片夜總會,停在一片樹林裡,從這裡看出去,是一片鳥瞰,

  一條河,一座橋,還有星羅棋佈的房舍,小的像螞蟻的車子,還有像螞蟻兒子的人們。


  「到了。」他說,順便把引擎關掉,

  『這是哪裡?』我問,心情因為這一片難得的風景也開始放輕了,

  「這裡叫"雲深不知處"。」他說

  『雲深不知處?誰取的啊?你嗎?』

  「不是,聽說是一位工管科學長取的,他已經畢業了。」

  『那他還真有文學涵養啊!』

  「從這裡看出去,右邊是太平市,前面是車崙埔,左邊的山路一直走,

    可以到南投國姓,這座橋叫一江橋,我的學校在那裡。」


  他開始很有順序的向我介紹這片風景的每個地方,包括那看起來像片農園的勤益

  技術學院,看他介紹的這麼高興,我真不好意思打擾他。


  「好!我介紹完畢!麻煩妳複誦一次!」

  『你有毛病啊?』

  「呵呵!開玩笑的!」


  這片小樹林裡,充斥著我跟他的笑聲。

  揮別兩個月,他似乎變得比較開朗,或許是上了大學吧!學校的風氣是會讓一個人

  改變他原本的個性的。

  氣氛在笑聲的末端開始壓低下來,我的頭腦又回到原本的空白,我相信他也是,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中山,過得怎麼樣?」他終於先開口了,

  『還不錯!高雄的天氣比台北穩定多了。』

  「學校的功課呢?還好吧!我想,依妳的成績,念書的功力....」

  『不...我還沒習慣滿是原文的課本....』

  「嗯...我也是...」


  氣氛又再一次回到剛剛的尷尬,山上的風聲取代了兩人的交談聲。


  『這是要給你的,就當是生日禮物吧!』

  我從包包裡拿出Kenny G的CD,遞給他,

  「謝謝!我以為妳忘了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咧!」

  『我不會忘記的!我只是懶得記而已。』

  「謝謝!」

  『好了!你可以說了!叫我來台中要幹嘛?』


  他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然後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


  「妳閉上眼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無數不安的心潮往心岸上拍打著,我第一次被要求閉上眼睛,

  而且是一個男孩子。


  『可以不要嗎?』

  「不行!」

  『為什麼?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喔!』我學著他的口氣,

  「但我相信妳會喜歡接下來的每件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我心裡面像是被羽毛騷弄著,又像是被一雙手揪緊著,

  心跳早已不知道漏了幾拍....


  我還是閉上了眼睛,或許是我被他說的話給吸引吧!我在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會讓我有

  多喜歡。


  「閉著眼睛,聽我說完這段話。」他說,而我的心跳加快著。


  我無法忘掉那天下午一切,包括那山上吹得我心情輕揚的風,

  耳邊有樹葉的悉簌聲,麻雀的巧吟聲,還有他令我悠柔的聲音。


  「這兩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著今天的情形,想著這片風景在與妳分享時的情景,

    我不斷排練著,台詞也天天在我腦海裡變換,每變一次,我就得寫下來一次,

    我不是不找妳,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也知道妳還沒有準備好,但是每當我想起

    妳在離我200公里遠的地方時,我都會害怕,哪天這200公里,會讓我失去妳,

    所以我選擇在現在就告訴妳,在妳的心還沒有人進駐之前....」


  他握住我的手,放了個東西在我手上。


  「我知道這太急了,也知道妳一定會不同意,但我只是想告訴妳,只是希望妳知道,

    我想跟妳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在一起。」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手心裡的那個小盒子,墨綠色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為我打開它的時候,那鑽戒的耀眼,是我沒辦法去形容的。


  「妳想知道我心裡所謂的幸福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妳....」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模糊的,迷茫的,眼淚在眼匡裡泛著。


  「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


  火車快速的往北直行,夜裡窗外的景色看得不怎麼清楚,因為車廂裡點著燈,

  窗戶上看得見的只有車室內的倒影。


  火車離開了台中市,經過豐原、苗栗、竹南、新竹,每一站都有人下車,每一站都有人

  上車,但我的心裡面,他剛剛上了車,安穩的坐在我心房裡,再也沒有人上車,

  而他似乎也不想下車。


  從來沒有料想到,他會是我的初戀,也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朋友,曾經我是那麼

  得不在乎他,甚至那麼得討厭他,但這一切都好像註定了一樣,就像是他早就在那一

  端等我了,而我卻遲到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喜歡上他了,在那個下午,那片景致,那番話,與那耀光刺眼的鑽戒同時出現

  之際,就像男孩子常說的,配合著天時,地利,人合,再怎麼心似冰山的女孩子也會

  被溶化,被征服,更何況我這個小冰塊。


  當然,我沒有戴上那枚戒指,更沒有說YES,因為我才19歲,我不可能現在就決定我

  的將來。

  但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深深的撼動了我的心,也深深的在我心裡埋下愛情的種子,

  而它迅速的滋長著,攀附著心牆,像藤蔓一樣的把整顆心包附著。


  那天是10月24日,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說過,愛情這種東西是會害死人的,一旦染上了它,任何短暫的分離,任何芝麻大小

  的事情都會惹得自己心酸,心疼,心痛,心冷,當然也包括心死。而我這個愛情世界裡

  的新手,才剛剛接觸到最基本的心酸而已。


  在他送我到台中火車站時,天知道我有多不想離開,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陪著他到處亂跑,陪著他發呆,陪著他數螞蟻,甚至是陪著他無聊,我都心甘

  情願,只要可以陪著他就好。


  「到台北之後,打個電話給我。」

  『好....』

  「台北可能會下雨,別淋雨喔!」

  『好....』

  「自己回家時要小心點,別坐計程車。」

  『好....』

  「如果會冷,就...」

  『我只是答應跟你在一起,可沒答應讓你囉哩八嗦喔!』

  「來不及了,妳已經答應了,就得照我的話做。」

  『但件事情我現在不想照著你的話做。』

  「什麼事?」


  我從包包裡拿出那墨綠色的小盒子,再打開來看一眼,然後還給他。


  『我不想把它帶回家,你幫我保管吧!』我說

  「為什麼?這是要給妳的禮物,它就是妳的了啊!」他疑惑的問著,

  『這不算是禮物,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歸屬感。』

  他還是一臉疑惑的,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

    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


  火車這時候進站了,轟隆震耳的聲音,掩住了我想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妳說什麼?」

  『我回去會打電話給你。』


  他拉著我的手,從我的腳步開始往後移動到我上了車,他沒有放開過,從他的眼神中,

  我彷彿看見兩個月前,他在台北火車站目送我離開的樣子。


  一個短暫的分離,一個誰都不想放開誰的手的場景,一個充滿離情的夜晚,一個隔著

  窗戶看著窗外的他的人,還有一滴捨不得離開的眼淚。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難過,因為

  連我都覺得現在的情況,等於是我在離開他,而他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我再回來

  的人。


  10月24號,1999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火車漸漸的開動了,他的身影佇立在月台上,隨著車行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

    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你要結婚了,因為我想嫁給你。』



  ﹝什麼?妳說真的假的?﹞淑卿瞪大了眼睛,臉上的保濕面膜差點毀於一瞪,

  ﹝他送鑽戒給妳?不會吧?!﹞

  『真的啊!幹嘛騙妳!』我收拾著行李,也收拾著剛從台北趕回高雄的疲憊,

  ﹝那鑽戒咧?借我看一下!快!快!快!﹞淑卿仰著貼有面膜的頭,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誘,

  ﹝鑽戒耶!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沒有摸過什麼是鑽戒耶...!﹞

  『我沒有拿!』

  ﹝我也沒有拿啊!妳放哪去啦?﹞

  『妳豬頭啊!我是說我沒有向他拿!我沒有收下那個鑽戒啦!』

  ﹝.....!!﹞淑卿這下子連面膜都不顧了,

  ﹝妳豬頭啊!鑽戒耶!妳以為是彈珠啊?為什麼不拿?﹞

  『如果是彈珠我還會考慮把它收下來。』我收拾好行李,坐回床上,

  ﹝妳屬什麼的?﹞

  『猴啊!』

  ﹝耍什麼猴性子嘛!?有鑽戒不拿?跟自己過不去?﹞

  『如果是妳,妳拿不拿?』

  ﹝當然拿啊!這還需要懷疑嗎?﹞

  『如果拿了那鑽戒的代價是要妳嫁給他,妳拿不拿?』

  ﹝先拿再說,嫁不嫁隨緣吧!﹞

  『妳屬什麼的?』

  ﹝猴啊!﹞

  『妳孫悟空啊!這麼隨性啊!』

  ﹝話不是這麼說!再怎麼說那也是個禮物嘛!不拿挺沒禮貌的!﹞


  我當然知道淑卿在想什麼?對她來說收集男孩子送給她的禮物等於是興趣,

  也是一種商標吧!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要一次跟這麼多男孩子糾纏?

  她給我的答案很令人結舌,她說她非常嚮往婚姻生活,她很想結婚,很喜歡結婚,

  但又怕婚姻真是愛情墳墓,所以她要在結婚前賞遍男性種類,再仔細擇一,

  務必使婚姻達到她理想中的完美。

  我說她想太少了,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把自己送給另一個家庭,一個自己從來

  沒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能不能習慣還不說,多了個公公婆婆要照顧,肚子大了

  還得照顧小孩,更慘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個驢蛋,妳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結婚可不像想像中那麼輕鬆容易的!


  ﹝喂!馨慧啊!妳會想他嗎?﹞淑卿趴在床上,晃著那兩隻讓人羨慕的纖細小腿,

  『現在嗎?』

  ﹝是啊!剛掉進愛情裡的男女都是很黏的,連思緒都一樣喔!﹞

  『會....會.....會吧...!我想....』

  ﹝還有不確定的喔?﹞

  『妳說的想是哪一種想?』

  ﹝還分種類喔?就是很想馬上看到他的那種想啊!﹞

  『那....只有一點點而已.....吧!...我想...』

  ﹝妳什麼血型的啊?﹞

  『O型啊!』

  ﹝這麼圓啊!什麼答案都模擬兩可,概況承受啊!﹞


  有嗎?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裡想的答案啊!我是想見到他沒錯,但我知道他很忙,

  而且我在高雄,他在台中,我們彼此有自己的功課,並不是說想見面就能見面的,

  這是我在那天從台中回台北的火車上就已然知覺的了。


  曾經聽過一些遠距離的愛情故事,也聽過一些這些故事的結果,大部份都是日久離疏,

  男的忘情,女的失意,再者就是一方癡傻的等待著另一方,而另一方卻另結新的一方,

  使得原本兩點共線的愛情方程式出現第三點,而迫使方程式必須改寫成三角試題,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三個人都痛苦,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不管這個方程式是兩女一男

  ,還是兩男一女,終究沒有一個人逃得掉愛情的苦澀面。


  我害怕著,所以我理性著,我帶著三成浪漫,七成實際在伴著他走這這段感情路,

  甚至說是二成浪漫,八成實際也不過份,這樣有好也有壞,也造成了我對於"思念"

  的冷感,僅僅讓那麼一絲一毫的思情滲出心房染布,所以說,我想他嗎?

  是的!我想他,自我保護性的想著他。


  這時電話響了,我跟淑卿同時看向電話,然後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想先接電

  話的動作出現,在這時候,我心裡面居然麻酥了一下,像一道電流通過似的,很舒服

  的電流,因為我心裡正想著,是不是他打電話來?是不是他?


  『淑卿,妳接好不好?』

  ﹝為什麼妳不敢接?﹞

  『.....』我搖頭,表示不敢,也表示不知道為什麼?

  ﹝喂!找誰?﹞淑卿接起電話,﹝喔!馨慧啊!你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把電話遞給我

  ,我拿過電話,急忙握緊通話口,然後問淑卿,

  『誰啊?』

  ﹝接就知道啦!﹞


  我心跳著,速度明顯快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希望是他打的沒錯,現在明明已經打來了

  ,為什麼我還會緊張?難道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難道我對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

  多許多?還是我不習慣以"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接他電話?


  手居然有點發抖.....


  『喂!馨慧啊!我是阿明!明天中午社團要開會,我想.......』


  阿明?那個討厭的珍珠男?


  該死!真是該死!




    隔天中午,在社辦裡,我一個人吃著便當,看著下午要小考的西洋文學概論,

  整間社辦只有我一個人,這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不是說今天中午要開會嗎?

  怎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呢?

  過了沒多久,欣儀學姐來了,她是音樂學系的學姐,聽說她的鋼琴功力非常了得,

  而且人長得非常漂亮,披肩的秀髮加上清秀的鵝蛋臉,深邃的輪廓及攝人的雙眼,

  再再掩飾不住她引人多看一眼的氣質,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外號,跟她的氣質一點

  都不搭配,她的外號是跟她同年的學長取的,叫"六指琴魔",聽學長說這是一種恭維

  ,表示她的琴藝絕對不在話下。

  其實我對欣儀學姐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與其說我對她有奇怪的感覺,不如說我

  對學長們的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既然欣儀學姐這麼漂亮,又有每個男孩子

  都喜歡的溫柔氣質,為什麼沒有一個學長喜歡她?我曾經問過珍珠男,他說不是沒有

  人喜歡她,而是沒有人敢追她,至於為什麼,珍珠男給我的答案只是一個冷顫。


  『啊!學姐,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嗎?』我蓋上便當盒,

  「開會?沒有啊!今天沒有要開會啊!」學姐帶著奇怪的眼神回答我,

  『咦?可是昨天晚上珍珠男...啊!不!是阿明學長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要...』

  「呃...?妳在這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生產問號。


  沒多久,文賢學長也進到社辦來,他是珍珠男的同學,跟珍珠男是同一夥的,為什麼

  我說他們是同一夥的?我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看到他總是帶著一杯珍珠奶茶,

  所以這證實了"物以類聚"這句話。

  『呃...學長,珍珠奶茶好喝嗎?』我看著他手上那杯珍珠奶茶,

  「好喝啊!妳要不要啊?學妹?」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呃...!不了!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啊?』

  「沒有啊!怎樣?」

  『呃...沒有...那學長...今天要開會嗎?』

  「開會....?嗯...我去問一下,妳等等!」

  學長說完就走出社辦,又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莫名其妙的。


  沒多久,季芬學姐也進到社辦來,她是欣儀學姐的同學,聽說鋼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她跟欣儀學姐也是一夥的。


  『學姐,請問一下....妳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或者是文賢學長啊?』

  「沒有啊!怎麼啦?」
  『呃...那請問一下...今天要開會嗎?』

  「今天?咦...?不是明天嗎....?呃...我問一下,妳等我喔!」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再一次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


  我開始有一種被騙的感覺,而且我確定我是被騙了!但是被騙了什麼我不知道,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社辦裡,等著欣儀學姐....文賢學長及季芬學姐三個人其中一個

  來告訴我今天中午要不要開會....

  我開始懷疑我加入的到底是一個社團還是一個犯罪組織?


  過了沒多久,康寧學姐也進到社辦來了,她姓康單名一個寧字,但因為她的身高不高,

  再加上她並不是....並不是很瘦,所以他被學長們取了個外號叫"小叮噹"。


  這次我學乖了,我不再問她今天要不要開會,我直接問她要去哪問開會的事情,

  因為我已經開始害怕她再一次丟下"妳等我"這句話,然後再一次消失在社辦門口一去

  不回,那門口像是會吃人一樣,凡是消失在門口的學長、學姐都會一去不回。


  「喔!妳要問開會的事要去問阿明喔!」康寧學姐很認真的回答我,

  『就是阿明學長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要開會的!』我語帶氣憤的說著,

  「是喔!好像有要開,又好像沒有啦!不然妳自己去問他好了!」

  『我正有此意!他在哪裡?』

  「他在文學院,好像在語言中心的樣子吧!」

  『謝謝學姐!』


  終於換我走出社辦門口了,我往文學院方向快步行走,邊走還邊咒罵那個討厭的珍珠

  男。


  走進語言中心,我沒看到半個人影,別說是珍珠男,就連剛剛的那幾個學長,學姐我

  都沒看見,空蕩蕩的語言中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氣氛彷彿又回當剛剛在社辦裡的

  感覺,該不會等等又來了幾個學長、學姐,然後又開始重演剛剛的戲碼。


  很明顯的,我被人"裝笑偉"了。


  正當我在氣憤的咒罵著那該死的珍珠男生兒子會怎麼樣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拿著擴音

  器說話的聲音,從文學院外面的中庭傳來,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某個人的聲音,

  某個我並不喜歡的人的聲音。


  「馨慧!今天要開會,但今天出席會議的人只有我跟妳而已!!」


  我走出語言中心,往中庭看去,我看到珍珠男一個人站在中庭,拿著擴音器對著語言

  中心的方向喊著,接著沒多久,附近便開始出現圍觀的人潮.....


  「對不起!我騙了妳!但是如果我不跟妳說今天要開會,妳一定不會理會我的邀約,

    而且如果我沒有叫那些妳的學長學姐幫我,妳也不會到語言中心來找我。」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包括剛剛那些"狼狽為奸"的學長、學姐們。


  我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邊,腦子裡的顏色只有白色。


  「馨慧!今天要開會的主題是,我喜歡妳,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不好!


  這是我呆站在語言中心外面,愣傻了好一陣子之後,心裡才浮現出來的答案。


  記得那天,當阿明拿著擴音器在文學院外的中庭喊著要我當他女朋友時,

  周圍所有圍觀的人無一不屏氣凝神,對我投以等待答案的眼光,

  我呢?什麼情況都還沒有搞清楚,突然被阿明來這麼一招,腦子裡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

  我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後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僵硬,眼神有多呆滯,

  臉有多燙。

  但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阿明拿著擴音器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妳,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如果那時我心裡沒有阿聰的話,或許我會被他的舉動給感動,但,只是或許而已。

  而且感動歸感動,要從感動的範疇裡跨進喜歡的境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所以,當我回過神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阿聰,所以我第一個想到的答案是....


  No!


  但我並沒有當場就說No,我只是回頭,往社辦的方向走去,

  每一個圍觀的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直到我進了社辦,我才聽到圍觀群眾的討論聲

  。

  我拿著我的西洋文學概論的課本,鼓起勇氣再走出社辦,

  群眾的討論聲像是被吸塵器吸入的塵埃一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馨慧,妳不需要現在就給我答案,我可以慢慢等。」


  阿明或許是看我完全不表態的情況下,在我走出社辦之後,他補上了這句話。

  我沒有回答,逕自加快腳步,只想著快點回宿舍,因為我實在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著。


  「馨慧,我知道妳想回宿舍,但我想先告訴妳,在妳進宿舍之前,

    到宿舍服務台領一些東西。」


  我停下了腳步,因為他這句話。

  要我到服務台領東西?領什麼?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但是我怕妳搬不上去,所以我去幫妳搬,好嗎?」


  周圍的氣氛又回到剛剛的屏氣凝神,對我來說這幾秒鐘的時間像是隔了幾個晝夜,

  冗長的沉默之後,我選擇了回頭。

  我之所以選擇回頭,並不代表我已經選擇直接面對他的.....表白,

  而是我必須先解決掉目前"靈異現象"。

  通常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電視或電影裡,

  所以這種情況對於我這個真實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的人來說,真的是靈異現象。

  我下午還要考試,所以我至少得為了考試的心情,解決目前的......


  但我發現我的回頭是錯誤的。


  當我回頭看著他時,圍觀的群眾開始不安份,或許他們是會錯意了,

  不!我應該說他們是完全會錯意了。

  他們開始歡呼,咆嘯,起哄,拍手叫好。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再轉頭走掉也不是,不轉頭走掉也不是,

  任由臉上紅熱的感覺漫延到整個身體,僵直的雙腳早在歡呼聲此起彼落時不聽使喚,

  這時的我完全沒了戒備,就算有,也是極為薄弱的。


  我突然忘了自己回頭是要幹嘛的?被他們這麼一陣叫囂給衝亂,語言中心外的中庭,

  又回到我僵硬,他高興的情況。


  一陣喧鬧之後,阿明放下擴音器,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真的很喜歡妳....真的很喜歡....」


  站在離我約一臂之長的距離,他輕聲的說著。


  「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妳,就想打電話給妳,但每次一拿起話筒,

    我就馬上失去撥號的勇氣,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我想除了無法自拔之外,我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我到底有多喜歡妳。」


  心撲通撲通的跳。


  我沒辦法分辨這是哪一種心跳,是感動的?是不知所措的?還是害怕的?

  我除了想在地上挖個洞躲起來之外,實在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方法?

  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眼前這一位一點也不喜歡的人給自己的真情告白。


  套一句俗語說,『我死會了』,我的心是在阿聰身上的。

  是在遠遠離我200公里的地方的那個人身上的,而不是面前這位天天能見到面,

  離我僅僅一臂之遙的人身上。


  所以,我得跟他說清楚,而且必須很清楚才行。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想約妳一起吃個飯,好嗎?」他說,


  吃飯?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吧!跟他說清楚的好機會。


  『幾點?』我問,而且我問完之後有點後悔。


  那群人又是一陣歡呼,咆嘯,起哄,拍手叫好。


  「7點,我在妳的宿舍門口等妳。」他說,笑得好開心。

  『好...』


  我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帶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離開文學院中庭。

  那群圍觀的群眾,在我轉身離開之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開始向阿明祝賀,

  吵雜聲中,我隱約還聽得見文賢學長的聲音對著阿明說:


  「好樣的!你終於出運啦!」


  這一刻,我想沒有人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它是那麼的無奈,而又那麼的揪緊著。







  「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


  這時候,我想起阿聰對我說的這句話,我這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他。





  『阿聰,你一定知道我不想去的,對不對....?』


  帶著思念的心情,這句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然而,我想,大概只有迎面而來風聽到吧......!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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